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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y Sweet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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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y Sweety

翌日清晨,不過早上八點,還在睡夢中的周泠頤就被許敬堯從被窩裏揪了出來。

半夢半醒中,周泠頤整個人都昏昏沈沈的,她皺著眉不願起來,但又實在拗不過一直騷擾自己的許敬堯,只能一邊小聲抱怨,一邊睜開眼。

見周泠頤清醒,許敬堯終於停下揉捏某人臉蛋的動作。

許敬堯撥開貼在她臉頰上的發絲,輕聲道:“戶口本和資料我都已經準備好了,待會換好衣服還有時間化個妝。”

“領證”二字嚇得周泠頤一個激靈,立馬翻身坐起。

她昨晚睡太晚,以至於差點就忘了今天還有這樣一件大事要幹,早知道提前定個早點的鬧鐘了。

看著周泠頤後悔的表情,許敬堯輕笑出聲,他稍稍用力,把周泠頤抱到了自己腿上:“八點你都不願意起來,還指望六點能起來”

也是哦。

周泠頤擡起頭望向許敬堯,捧起他的臉問:“你說,我們為什麽沒有早點重逢,為什麽沒有早點說開。”

這問題許敬堯也答不上來,他垂著腦袋認真思考了一下:“但一切都是最好的安排不是嗎”

也許當年兩人分手的那幾年陰差陽錯促成了這段愛情,換句話說,如果沒有那幾年,也許他們現在依舊逃不了分開的命運。

五年是冷靜期,也是成長期,驕傲的少年和敏感的少女逐漸蛻變成了成熟大人,而現在的他們,也一定並幾年前的他們更適合彼此。

周泠頤伸了個懶腰,換上衣服下床。

今日天氣晴朗,冬日暖陽難能可貴,周泠頤拉開窗簾,望著窗外被明媚陽光籠罩的城市,一顆空蕩蕩的心慢慢被填滿。

兩人收拾完必要文件下樓,周泠頤按下電梯,抓著許敬堯的手,摸到他濕潤的掌心,後知後覺發現今天早上的許敬堯似乎和以往很不一樣。

握緊許敬堯的手,周泠頤側身問:“你緊張了?”

許敬堯直直盯著周泠頤,抿著唇點了點頭。

不過是領證就緊張成了這個樣子,那以後結婚那天,他豈不是更加摸不著東西了。

周泠頤踮腳親了親許敬堯,安撫道:“有什麽好緊張的,難不成你還害怕我還會跑?”

許敬堯又搖搖頭。

不是怕周泠頤後悔,只是一想到自己終於得償所願,就有種不真實的感受。

人在得到夢寐以求的東西時,通常會忍不住懷疑自己是不是在做夢。

許敬堯順勢將周泠頤摟住,抓著她的手撫上心臟處,讓她感受自己心臟跳動的頻率:“沒緊張,只是感覺好像在做夢。”

進展遠比他想象中快得多。

周泠頤卻不以為然地安慰他:“其實真沒什麽好緊張的,不過我也有個辦法。”

她學著許敬堯鼓勵過自己無數次的動作,輕輕擡起大拇指,在他的額頭處蓋下一個章:“這樣有了好運加持,就別再焦慮啦。”

更何況,是她心甘情願想要嫁給他。

當溫熱的觸感抵到額頭時,許敬堯一下沒反應過來,幾秒鐘後才意識到周泠頤正在學著自己安慰她的方法安慰自己。

許敬堯情難自抑,在她唇角深深落下一吻。

休息日,民政局前排起了長隊。

也許是因為期待,所以繁瑣的流程並沒有格外漫長,當那枚鋼印敲在兩人合照旁的那一刻,周泠頤依舊覺得不可思議。

原來她和許敬堯,真的成功走到了下一步。

紅彤彤的結婚證落在周泠頤手上,兩人如同幼稚的孩童一般,爭先恐後地翻看起來。

直到上了車,周泠頤的心跳速度依舊很快,她舉著結婚證,學著其他小情侶那樣拍了幾張照片。

“待會就發朋友圈。”

許敬堯朗聲笑起來:“這樣上次的誤會剛好不用解釋了。”

周泠頤朋友圈上一條內容還是秋天發的那張無意露出許敬堯手表的銀杏照,當時露出的那一截黑色手表就引得了不少高中同學的八卦,而當時,她和許敬堯似乎不約而同地都沒解釋。

不過現在看來,也確實沒必要解釋了。

許敬堯笑得張揚耀眼,一如十五六歲的少年一般,他撈過手機,找到了幾個月前的那條評論。

當時趙志銘在下面起哄說要喜糖,他模棱兩可地回“份子錢給了嗎就要喜糖”。

點開回覆按鈕,許敬堯敲下“趙志銘,可以給份子錢了。”

紅燈處,許敬堯趁機看了眼周泠頤朋友圈的文案,而屏幕上明晃晃地打著——

“時隔五年,笨笨周和大拽比的故事依舊未完待續,北城實在是太需要這樣一個happy ending了。”

鼻尖湧上酸澀,許敬堯忍住眼眶的濕潤,他抓住周泠頤的手,在手背處落下一吻:“笨笨周,我真的好愛你。”

-

過淮古大橋時,許敬堯突然笑了一聲,搞得周泠頤很莫名其妙,但等她望向許敬堯時,對方已經收回了咧著的大牙,無事發生的樣子。

周泠頤瞪了許敬堯一眼:“你剛剛笑什麽?”

許敬堯則一臉無辜:“沒什麽。”

側著身子看向正在開車的許敬堯,周泠頤做出要取下求婚戒指的動作,瞇著眼威脅他:“你到底在笑什麽?”

許敬堯用餘光瞥了一眼周泠頤,小姑娘嘟囔著嘴,一副自己不說原因她立馬要把戒指扔掉的模樣。

他無奈解釋:“就是想到叔叔和我說你小時候過這橋,嚷嚷著讓他慢些,說你想活久一點的事情很想笑。”

想到小周同學腦袋趴在車窗上,香香的頭發在風中起舞,一邊憋著氣一邊鼓起勇氣說話的樣子,許敬堯的心就軟的一塌糊塗。

周泠頤有印象了。

當時她第一天上幼兒園,早上要來不及了,周父便猛踩油門一路飆車,十五分鐘的路程硬是七分鐘就到了,把自己嚇得夠嗆。

她沒有想到,一向沈默的父親也會主動和別人說自己小時候的故事,這樣的感覺,實在是太奇妙了。

難言的感動浮上心頭,可胸腔剛被愛意充斥,周泠頤腦海中又出現了昨晚的爭吵畫面。

想到這,周泠頤心情莫名低落,她低著頭捏著衣角,小聲說:“其實,我並不是很想,也完全沒有做好會成為媽媽的準備。”

在原生家庭的影響下,周泠頤不敢保證自己會不會成為柳琳那樣強勢的母親。

“雖然離那些事還早,但我相信,小周同志一定會是一位很好的媽媽。”

“那如果以後我真的不要小孩,你會怪我嗎?”

“你為什麽會有這樣的想法。”許敬堯搖搖頭,格外認真地回答:“和你結婚是因為我愛你,但婚姻和小孩,這兩者並不是愛情的必要條件。”

並不是說有了婚姻的雙方一定相愛,而結了婚也不是非得養個小孩來證明些什麽。

對於許敬堯來說,周泠頤本身,就已經是最完美最合適的選項了。

所以,在最絕望的時候,許敬堯也有過最壞的打算,不結婚也無所謂,有名無實也無所謂,只要陪在她身邊的人是自己就好。

聊完這些沈重的話題,周泠頤又回憶起這段蠢乎乎的往事,她有些尷尬,轉了個身看向窗外,只給許敬堯留下一個背影。

許敬堯眉間染上笑意:“我當時就想,原來你從小就這麽怕死啊。”

話是這麽說,但也沒必要這樣直白。

“什麽怕死,我那叫惜命。”周泠頤不服氣,反駁道。

許敬堯撇嘴,搞不懂這兩者有什麽本質區別。

周泠頤“哼”了一聲,:“我不信你不怕死。”

“以前不怕,現在怕了。”許敬堯突然很認真,他表情嚴肅,像在宣判什麽重要決定似的,“我不能留你一個人。”

他曾認為不怕死是一個人年少輕狂的標志。

但十年二十年以後,一想到周泠頤將無依無靠,他就有些莫名的難過。

他根本無法想象周泠頤一個人帶著回憶苦苦掙紮的樣子,

愛一個人,是希望擁有為她付出一切的能力,是想提前為她鋪好這一輩子的路。

凡人沒有逆天改命的本事,他沒有多大的理想抱負,他只希望愛人平安快樂。

周泠頤偏頭看著他,突然壞笑著問:“為什麽又突然怕了?是因為愛我嗎?”

耳畔傳來一聲輕笑,周泠頤聽見許敬堯很認真地說了一聲“是”。

其實他很少說這種露骨的話,每每說起也總是一副氣急敗壞的害羞模樣。

而此時,許敬堯十分篤定也未曾扭捏。

車裏放著陳奕迅的歌單,這會正唱到《無條件》。

“當潮流愛新鮮,當旁人愛標簽

幸得伴著你我,是窩心的自然

仍然我說我慶幸,你永遠勝過別人。”

時間剎那靜止。

許敬堯覆上周泠頤放在膝蓋上的手,輕輕摩挲著她無名指上的鉆戒,一下又一下。

重逢時,她曾影射過好久不見還不如不見。那時的自己想過放棄,也曾害怕失去,但索性,他們都深愛著彼此,最終也沒有走散。

空白的光陰不會被填補,但未來的答卷兩人能共同續寫,愛本就是一場博弈,勇敢的人才有更多未知答案。

仍然說我慶幸,你永遠勝過別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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